20230114
拂塵漫天的舊教堂有陽光的氣味。
寂靜竟是震耳欲聾的。縱使無誰在場,踏入禮堂的剎那仍舊是膽戰的。行不應當的事。犯下無可辯解的錯。或許有誰將要發現的裸露感。
■絕不以為他能夠穩當地行走。
所以那只大掌會攏上他的臂膀。
「您意外地適應呢。」
並且順著細密編織的純白蕾絲,溫熱掌心滑下手肘,捧起他的左手指節,不多麼牢固地牽,就只是輕輕地托著。像停靠在枝葉上的露水。
輕微得讓他幾無所察。
也就自然地遺忘了揮卻的選項。
「這可要歸功於我們日常的練習吧?」
「請別說得彷彿那些性癖有正當理由可言。」
頭紗下的那雙脣意外的囁嚅,本應十分推拒的冷淡發言中,不禁帶上一絲柔軟……事實上是■確實無力反抗。
這一身純粹的白色,要謊稱為婚紗之外的任何事物,未免顯得太過逃避現實。層疊如花瓣也如山巒的裙擺看似輕盈,加俱於身卻意料之外有其重量,何況還需時刻專注於不要踩著了,以他那兩只死死囚籠在高根鞋裏的腳,僅以趾尖推送全身,只消如此他就已經筋疲力盡。
何況這身禮服剪裁合身、跟鞋尺寸完美的荒謬打扮,已然是最符合人體工學的極佳狀態了。與矮小一詞無緣的■倒不為此感謝便是。
這一切不過就是為了滿足□。
「就算會讓您氣個半死我也想說。」
應當在徹白頭紗之外的嗓音。止步在禮堂最前方的他們。白紗遮掩下■的視野並不容易看清所有。
「——您真的很美。」
挨近耳廓的吐息帶上了細紗的摩挲。
「沒甚麼吧——唔。」
再如何驚慌失措,■也有自信穩住陣腳——然而□拉住他,絕非施暴卻難以違抗地,他們一同倒臥在紅毯上。
散亂的細白髮絲落在鮮紅地毯上尤其醒目,■痠軟雙腳在蓬鬆滑順的裙內無計可施,同一色系的白高跟鞋落在了地,他趴伏在□臂彎裏頭試圖撐起上身,白紗垂落,就那樣籠住兩人之間的呼吸,視線,一瞬凝滯。
在這種時刻他才被迫直面,□焦灼得近乎透露一切、別無他物的藍眼。他什麼都曉得。■意圖更爬起身,捏緊他肩頭的□便一舉將他掀翻——
「哎。應該要先掀頭紗才對的。」
握著■泛痠踝部往上抬的男人如斯說。
以白色絲襪包裹著的腿肢,有專屬男性的稜角。被向下壓迫、肌理繃緊的修長兩腿之間,縱使蓬軟的裙擺幾乎掩蓋大半,未著底褲的私處也無處可藏,早已充血腫脹的性器隱隱在白絲裏透出血色。的確是迫於□的要求才會如此,然而羞恥亦不會因為理由而減退半分……
日光當前,微塵拂揚著閃爍細末般的燦爛。
如今看來□這一身格外嚴謹的正裝,在午前陰影籠罩的清白天花板之下,更昭然了他們之間是何其的荒腔走板。到底都在做些甚麼啊。
「不如試著更激烈地抵抗一下,如何?」
「……別說得像是這個情況是我允許了似的。」
對方無什多言,大掌摸來也從來不與他打甚麼招呼。只是陌生的裝扮下,■未曾想像過的快感,就這麼樣輕巧地降臨——
□特意放緩的手勁足見他的預謀。
陰莖前段已被前液打濕,略顯品質粗糙穿來其實不適,但這份粗製濫造卻為■帶來前所未有的感官:
濕潤的絲紗順著男人掌心,集中在龜頭的摩擦極為粗糲卻不致於出血,細嫩薄皮的肉莖實在禁不住這樣軟性施虐,近乎疼痛的快意能使人發狂。一旦大手轉為套弄整個性器,源源不絕湧出的先走汁便潤滑了細紗與膚肉之間,然而痛與刺癢仍不會消停,水聲益發鮮明地響徹……
「嗚、哈啊……你這,真的是……」
「腰都一抖一抖的了,腳也踢個不停啊。就這麼舒服?」
分明是與粗魯相去不遠的。在下身燃起的熾烈熱度,竟讓他的這些無聲哀鳴諸皆形同虛設。就好像是謊報。
趾尖蜷曲,■難以堪受地捂著臉孔,簡直可說是丟人現眼地、毫無保留地、沒有餘力去放棄拒絕地,搖晃著頭顱、抬起腰、兩腿抽搐著地,絕對享受但毫不舒暢地高潮了。
「噫、呼唔……」
即便親眼目睹了■高潮的全程,□手上的動作亦未曾暫停:他就那麼持續揉搓著軟下的陰莖,一團軟肉的下體在精液的滋潤下,發出更加濕漉漉的淫糜細響。壓制住試圖併攏的大腿,俯身在■之上的他,凝望著指縫間那雙搖曳泛淚的瞳孔,□很輕地笑了。
裂帛聲並不響亮。
但手指確實探了進來。
「很期待嗎?」
「……我倒是更期待你就這樣抽出去。」
「是嗎?您真的是太嬌慣我了。」遲早會寵壞我的哦——手指是確實拿了出去。在著上這身婚紗之前□就沒少針對他的後孔,如今灌滿潤滑劑的鬆軟現狀自然隨時都可插入。■不在乎他於詞句上的偷換概念。只是——
——勃起完全的男根碾進他。絲襪的破洞愈加徹底,被完全壓制著的兩條腿緊靠胸膛,由於體勢而懸空的臀部已然看得出興奮的汗水,在□抽出陰莖時顫巍巍地發抖。
幻美繁複的紗裙如今在陽光下輕柔搖曳,隨著男人更為加重的抽插力道,■敏感異常的孔肉也就不得不抽搐著吸緊他,震顫在肉體拍擊下的臀肉,也不由得反射性地迎合而更為抬高。周身歡愉在□的侵犯下總令他不快,卻又習以為常得他不能不適應。
「反正、在哪裡都是一樣的。」
——□霎那間的表情,他果然不應該去看
的。
「那麼不論去到哪裡,您都願意奉陪囉?」
那迅速堆砌而成的笑容亦是。
「我可沒這麼說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