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0318
極細而堅固的針孔自肉裏抽離。
拈起酒精棉片按壓，■狀若愛撫地以指節抵緊身下人的頸項。纖細如花莖的頸側有趨於快速的脈搏。汗液開始分泌。□堪受不住地輕輕搖晃腦袋，身軀努力蜷曲，發冷的手腳是逐步凍結般，他幾乎要覺不出指尖的感觸。
「沒事的。噓……」
■捧起那只細軟的手：滾燙異常。
世界彷彿減退色彩。聲音與感覺諸皆消亡。惟有自身的心跳仍在鼓動。以及腦內的——外在刺激不再具有效用。如今他的意識全然只餘腦肉分泌的物質。難以言喻的多幸感，伴隨著未完續行的性交，藥物與陽具，重擊他本就纖脆的神經，粉碎下每一寸斷裂的他自己，都彷彿在雀躍於快感的君臨。
兄長似乎捧起他的臉、身體，又好像沒有。
在陰莖反覆摩擦下，他能意識到自己的內裏正無助地震顫，■是何其黏著而不放過他。素日本就不堪其擾的性愛，如今所有的碾壓更被放大放慢，□太過於完整地體認到，他的身軀是如何在男人的疼愛下崩落碎片——
「噫、噫嗚……啊……」
而■僅僅是伸手，拇指揩去弟弟脣角垂落的銀沫。
那雙搖曳著往上翻的暗色眼眸，同樣地流落淚液，瞳孔隱隱擴大，眼皮抽搐；儘管張著眼，卻形同昏迷。纖瘦的肢軀震顫如搖擺的芒枝，打在臂膀上只有輕吻般的搔癢。
惟獨指甲尖立於肌膚，深深陷入皮肉。
他自然是執起那雙手。將彼此的指間相扣，十指交握，掌心相貼。自末梢開始失去知覺的□沒有察覺，但不自主地一再收緊的指掌，竟也惹人憐愛起來。
■更握緊他。
——□在過度敏銳的感官下，只能夠全然陶醉於兄長所給予的一切。疼痛亦會釀作甘美的汁水，將之溺死。藥物作用下，剩餘的是腦幹反射本能的呼吸，一張一闔的粉軟唇瓣浸滿唾液，垂在外頭的軟綿舌葉微微抽動。
他愛不釋手地，傾身啄吻那樣的□。
恍然在回應他，□下身肌理收縮，被半強制擴張的小孔如今十足可愛地吸吮■。益發灼人的腸內一抽一抽地，只要稍微碰碰淺處的前列腺，等同失神過去的□會抽搐著下半身，髖骨頻頻地往上抖，可憐的陰莖會搖擺著流瀉薄液。
「啊、啊啊……」
徹底在藥物的效用下醜態盡出。便溺都變得無法控制。腸內柔軟抽動著吸咬兄長，高潮來得又快又急，□壓根沒能曉得現下的自己是何等滑稽，精液灑在平坦白皙的下腹，稀得像是洩出水一樣。
將拇指插入那只嘴，涎水溢流的嘴，只消這樣一碰，□滑溜的舌便不自覺地去舔——■改而往裏挖，捻住那條舌頭。濕漉漉的小舌，很快地，舌根的抽動暗示了即將到來的，■趕在反胃翻湧之前收手。
裹滿晶亮黏稠唾液的大掌改而拈著他，□胸前的挺立多時的乳首，被吮得染上豔紅色澤。只需要這麼一碰，□便在輕易的快感裏無聲抽顫。
這裏夠接近心臟了吧。
■指腹來回撫摸發汗柔軟的胸膛，忍不住想。
畏懼、愛、無關心。心跳一覽無遺。無從粉飾。
只不過他卻是選擇親手令其劇烈跳動，收縮舒張之間，血液滿流週身，四肢百骸浸滿了狂喜，又仿同恐懼；也足夠像是愛了。
……藥效竟也退得很快。□在恍惚之間，頭昏目眩當中那些奪目的幻夢亦在流失。在曾經充盈腦肉的幸福過後，唐突且真實的空虛居然會是如斯可怖。難以忍受。
所幸——■勃起的男根再一次地叩響他。內裏的神經傳導一瞬靜默過後，是再起的熱度與顫動。兄長親手接替了藥物的歡愉。取代。或言調換。灌滿潤滑液的小孔太容易就把兄長咬得死緊，動彈不得，□脫口而出的喘吁破碎，帶了那麼一些的黏膩。
■適時填滿他如期而至的空洞。
「啊、嗚。哥哥……」
「怎麼了？嗯？」
那只手，穩固且預知所有的手，捧起□汗濕的臉孔，細細撥開沾上面頰的淺色髮絲，在□囁嚅時候輕輕地把脣吻了去吃。
綿長且足夠深入的親吻，得以消弭一切的憂慮與不安。舌尖在哥哥的吮咬下不住地發抖，□或許是想要搖頭的，他卻連呼吸都奢求。降於其身的快樂與苦痛，失去及復得，盡皆是■給的。
腔肉顫動咀嚼得像是再一波的高潮，■於是就抽開來陰莖；□忍不住想咬些什麼，就被男人輕柔舔著牙尖，哄著鬆開了牙關，乳白齒粒亦在■的舌下好如搖動。
進駐□的不僅是肉體上的缺口。
——瀕臨高潮卻被扼止，接下來，哥哥的吻與愛撫亦將撤收。□在包裹他的空氣涼冷裏靜靜發抖，徹亮的眼是浸滿淚光模樣：他再如何都很難親口求人。不只是自尊。
「嗚。嗚……」
「我們休息一下。」兄長平靜的嗓音永遠是那般沉穩。似乎心情很好，大掌握在□手臂上是依舊輕手輕腳的，彷彿在伺候一隻精緻脆弱的玻璃花。
「——啊。哥哥……？」
被擁在懷裏，臂彎當中的□有些惶惑，緊接著，他知曉了一切：■的陰莖復而貫穿他。沒有實質上的性交，漫長而不知所終的交合裏，■甚至很少震顫射精，現下他就只是把性器放到□體內，攬好他瘦小發抖的弟弟，除此之外沒有更多的。
「手腳又涼起來了。」是藥效的作用嗎？他的唇瓣撫擦□髮絲，抿住軟綿綿的耳垂，吐息暖熱地撫過去：「裏頭卻這麼暖，熱呼呼的。」
在過於熾熱的呼吸下，□無可自制地痙攣，肉體的躁動更先一步於腦內的幸福感，而無論先後，他總是無路可退。
藥效興許還未真正褪去吧。
他闔上眼。輕淺地保持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