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末

  青苔橫生的石臺上,惟有表面異常光潔,直透過上衣布料的冷徹,帶了些臨死的氣味。■揭開眼皮,暖黃的陽光自林間灑落在他曝露的皮膚,被洗劫一空的青年如今只餘襯衫長褲,連一只皮鞋都沒留給他。

  將外地人捧作獻神的祭品,可真是明智,如此一來就毋須將村莊裏的人口變作毫無價值的屍塊;他唐突的消失怎麼可能不會惹人注目。■本不是為此而來的,他此行甚至與這麼一個與世隔絕的村落毫無交集,現在本應該要在與客戶相約的行程裏乘上改裝吉普車,駛在草原廣袤的保護區裏百無聊賴地觀賞動物才是。

  這蓊鬱的樹林也與他所處的國家生態環境大相逕庭。


  他還能記得的只有自己被抹上污泥的過程。想來那群人並不像是活著的,僵死發硬的嘴唇復誦著悠長如咒語的尖叫,將捕捉到的人類一個個推上祭壇,其他人生死未明,至於他……

  冰冷刺激的藥草味如今不復,奇異的圖騰沒在■的臉上留痕,他試圖挪動雙腳,意外笨重的四肢使不上力,男人總覺得自己腦肉暈眩,仍殘留著被打昏時的痛楚。


  「請不要動。閉上眼。」

  嗓音沉穩落下,一如散亂在這片林子的暖光,細碎地,令■發脹的腦袋減輕痛乏。

  他若是一份祭品。那就應當有接收的對象。

  被祭祀的神祇。


  當■回過頭,他知道,那就是了。紫眼的神。如今瘋狂的祭文與致幻的藥草水都像是前情提要,為的就是讓■不至於失明,能夠承受神的凝視只有接近死亡的,昏眩失明的,發狂瘋癲的。衣著壓根不像是現代人的男性走來,赤腳跨越綠葉與泥土,卻不見那潔白的足尖沾染污穢,長袍的邊緣綴著金邊,同著葉緣在天光下細膩地映光。

  他的面容在■眼中有如萬華鏡一樣變化莫測,但每一瞬的光輝皆是美得不可方物的,像芳醇清純的花卉無盡重複含苞與盛開,終無枯萎一刻——直至一聲驚呼,輕又淺地。

  ■把祂壓制在石床上,毫無知覺地。纖細柔韌的肢體,肌膚摸來每一寸都滑綿得像他可以陷落在裏頭,神明被暴力壓迫下的四肢平靜,要再拉扯竟也辦不到了,其中蘊含的力道肯定能夠掙脫■,他確信。

  但祂只是盯住男人,涓流般的髮絲散在灰冷石臺上,被金黃日光所浸透,晶紫虹膜同樣在光裏閃爍。


  「沒有尖叫著刨挖自己的眼珠,您的耐力可真是不一般。想必您是土地之外的訪客吧。」

  「……確實。我是飛越海洋而來的。」

  他無所畏懼地想去吻那兩片反覆張合的唇。神明言談間脣形的曲線太過柔纖,在察覺到■益發粗重的呼吸,祂眼微微瞇。那眼神可稱為困惑。

  「但凡是懷有意圖來到這裡的,皆會在太陽下溶解心智,自殘、自縊或者試圖殺了我——然而您的反應,實在是,前所未見……」當然不可能沒察覺到■早已脹起的下身,神明在周身籠罩的陰影裏,在■更逼近的臉龐下,細細思量地斂下眼:

  「這位先生,既然您的需求如此迫切,就請取用您需要的部分吧。」祂絕非無從認知到人類慾望的展現為何,而是理所當然地接納了■骯髒且無理智的索求,絲質長袍被輕輕解了開來,皙亮的肢軀在■的擁抱下凝定如雕石,卻又柔軟地任憑處置。

  

  「……每個來到這裏的人,您都會為他們敞開自己的身子嗎?」■大言不慚地脫口而出,掌心之下受到愛撫的身子微弱顫抖,說不清是什麼反應,對方的眉梢動也沒動。看他的眼神約莫像看一條發情的小狗,人們也這麼看自己的寵物本能下的交配衝動。

  「怎麼可能呢,只有您這麼奇怪。先前的人們更想要挖出我的眼球。或者只煩惱他們自己的。」

  神明大敞的雙腿間,沒有絲毫色素累積的私處是柔嫩的粉色,排泄用的小孔沒有人世間的潤滑油得用,■便以唾沫充用之,溫熱舌尖沾上細密的肉摺,一次次地試圖舔開——

  纖瘦的兩腿幾乎是難以抑制地夾緊■。像碰不得的纖幼糖片,稍一施力就輕易碎裂,捧在手心也會融在掌紋裏,舌肉包覆便化作甜水……敏感易碎得竭力抑制肉體失態的神明大人,可正不住地拿腿根蹭亂■的髮絲,祂面上不顯,色澤嫩白的陰莖竟也可愛地挺立起來。

  「……這樣就堪用了吧,別舔了。先生、嗯……」

  

  被小小的孔夾緊舌,■費了點力才拔出,他抬起眼瞧瞧渾身發熱的神明,白膚之下蒸騰的汗與血,全是他確切的生理反應;神明面頰泛著潮紅仍故作鎮定,反射下肉體兀自貪求,且要是續行下去……

  「□。」

  ■完全覆住祂,確信地低喃,脣瓣近在耳畔,還蹭了蹭神明擅自發燙的耳廓。

  「——您不是,外地來的、嗯、咿、咿嗚。」

  在那場荒誕的祭壇場上,人們再執拗不過重複的四個音節,響徹村落的咒文迄今仍迴盪在■腦內,他垂下眼睫,笑了笑。

  唐突插入的男根全無預警,神明瞠大雙眼,透紫的虹膜映照出■分毫未動的英俊臉龐,那雙眼眸泛起晶亮水光,男人深且粗重地進入他,乾澀細嫩的腔內承不住這樣刺激,抽插很快就帶上血沫,在□的腿間也如花瓣一樣,點點落紅,破裂如細碎鮮紅的石榴果子,神明的聖血便一粒粒璀璨如切割過的寶石,此情此景反倒妖異起來……豔麗異常的肉孔含緊他,在雄性的侵犯下充血腫脹,■很可以想像,其他人為何試圖令祂染上血跡。

  他握好□的細腰,只管更把勃脹的陰莖貫穿祂,神明腰側一枚枚的紅印全是人類所犯下的罪行,大逆不道的■還把體態輕盈的□抱起來,在神明無可否認的連串顫抖下,男人深刻頂到腔肉深處的男根完全且絕對地掌控祂,全然左右了□所有的歡快與苦痛,將之幹得出了精水,白濁灑在灰冷的石臺上,黏稠且腥甜。

  「……夠了,您,這樣就行了吧、嗯——」

  

  「冒昧請教一下,在這一切之後,我會怎麼樣呢?是回去?還是一輩子都只能待在這片森林裏?」正經且切要的提問之下是仍然勃起的男根,■掰開那兩片黏膩血紅的臀瓣,指尖極其刻意地搔刮□滾燙的小孔,要是被性器抽出時腸肉可憐地吐出,還更要逗一逗那細膩柔嫩的媚肉……被插得渾身震顫燒燙的□先是點一點頭,再搖擺頭顱。

  「……我真想送您一程回家的路。」

  漫長的、不知盡頭的日子裏,多了一只該死沒死的祭品。□很想歎上一口氣,卻只被頂得染上甘美的響動。■擁緊他,眉宇誠懇地:

  「那可真是遺憾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