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1204
寬敞的浴間霧氣蒸騰,唯有水流聲細細地響。□坐在浴缸中央的坐姿端正,倒不像是放鬆,亟欲起身的青年面露焦躁,濕透的灰紫髮尾正滴著水,落在平靜無波的熱水裏。
一只小小的沙漏安置在旁。
在沙子走盡之前,他被勒令了不得離開。
「您得要休息啊。」
水面隨著話語的落下而搖曳。□別開眼,直到傭人拿著毛巾為他擦拭髮絲,指腹隔著布料來回地按揉□頭皮,發麻一樣的感觸。
試圖揮開那種奇異的感覺,□捏著對方手腕,話語間卻全然不敢與其對視:「我自己擦。」
「您還不能起來,請儘管吩咐我吧。」
笑吟吟的藍髮青年如是說。作為家主曉得底下每個僕人也是自然的,但這個名字是□最常在舌尖打轉的音節。
「……■。」
指尖敲擊著那枚小巧的沙漏,細沙將盡,但的確仍有一段距離,■垂眼看浴缸裏那個人的神情,依舊是恭謙的。□撇撇嘴,心繫他筆尖未能結束的字句,桌上繁雜的事務待他去處理,腦海當中浮現的資訊卻是越發地模糊——
好如斷了線的木偶,他垂下臉。
「您看,真的很累了啊。」
精油芬芳地驅散了一室冷寂。甫睜開眼,□便覺得自己又能睡回去了。但他到底幹嘛這麼乖——■見他醒來也不惱,就是把蠟燭的芯給剪了去,銅剪森森揭開的光意外刺眼。然而那細白帶繭的手指,分明是□看了不曉得幾個年頭的,他卻能一時之間看晃了眼。
一絲不掛的□先是努力無視裸露的下身,不去試圖遮掩什麼,他挪動雙腳試圖下床,踝部就被捉進涼軟掌心:「再這麼下去,主人會倒下的。」嘴上說得關懷又真情,語氣誠懇得不得了,■手上倒是近乎無慈悲地按他穴道。瞬時貫徹整身的痠麻感震得□一縮,只能顫巍巍地放棄下床。
就這種時候才會喊他主人。
「……嘖,我只給你一小時。」
一小時。■復誦,揚起的微笑很是溫婉:
「嗯,也是有短時間內就能徹底放鬆的方式。」
撫過背部的指掌帶著暖意,滑膩的精油彷彿要滲入皮層,一如■反覆在他肌膚按揉的熱度,留殘的盡是酥麻了人的燥熱,自背脊一陣陣竄起的麻癢感令□眼皮更重——
「要翻身了哦,請回神。」
意識到自己勃起時,□掐緊床單,完全不想離開床鋪。「這樣就夠了。我睡一會。」
■自然是困惑地:「誒?您願意休息是再好不過的了,但做事不能做半套嘛。」
依舊僵持在床上的□閉緊眼。說到底為什麼按個摩他會硬啊……
■先是傾斜了頭,注視著扒緊床鋪、渾身發抖的青年。下體的欲蓋彌彰反倒太讓人起疑。沾滿油膏的指尖滑過臀縫,惹得□試圖逃離那過於出格的觸碰,爬行間晃蕩的性器就此暴露在對方眼下;「主人就連自瀆都不會。累積的慾望要是不時常解消,會憋出病來的哦。」
哪裡有這種病啊。溫和言說的■便捧住那團脹起的器官,邊說著毫無根據的胡話,套弄起□的下體——不是吧。不對啊。爬姿的青年先是想躲開那些觸摸,很快地,他的姿勢更像是翹高了臀,「■、你不要……喂。放手。」
只要指甲尖刮過性器前端,小巧的孔便更為興奮地吐出先走汁,□顫著腿根,腳趾尖蜷曲起來,捉緊床單的指尖紅裏發白,他抿起脣,試圖別讓自己的喘息聽起來太享受:「我說,放手。」
「為您排憂解難也是下僕的工作嘛。」
整間宅邸花錢請來的傭人,都沒比區區一個撿來的傢伙來得囂張。□垂下頭,脹紅的面頰掩在陰影裏,雙臂盤起像要遮掩什麼,可耳尖早已紅通通的:「我就說我沒時間……」
■捉弄他的把戲是越來越多了。這不是第一次,也不會是最後一次。搓揉冠狀的指腹像要更抹開那些清液,直到□挺立的陰莖完全濕答答的,裹滿晶亮的水光,還有那刮過會陰的指尖,一次次地迫得□更挺起臀,免得自己屁股搖得活像是欲求不滿,「嗚、噫。這什麼,這也是在放鬆嗎?」不就是在插入了嗎!
插入後孔的手指輕柔得不像話,卻很是堅持,直到指根沒入肉孔才願意停下,裹滿潤滑油的食指在腸內緩緩轉動,抽出小孔時,緊密柔軟的腸肉咕啾地恍若在挽留誰:「這裏的效率更高呀。」
■按住前列腺的指尖毫無商談的空間。確實的快感等到真正被□認知到,他早已渾身發燙地趴伏在床,手指抽插的黏膩細響不很響亮,卻無法忽略,再如何意識朦朧都能聽著自己被玩弄排泄器官的事實;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下了什麼藥。
他可能開口問了,或者只是呢喃,帶著怨懟地嘟囔在嘴邊;對此■也只是笑:
「沒有那種東西的,主人。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藥物,能讓一個正常人為性快感墮落。」
「您只是真的、真的很累了。」
大汗淋漓的□不知何時被翻回躺姿,側躺蜷縮在床鋪的上半部,暴露在外的臀縫濕淋淋的全是用上的油膏,化作更為黏膩的汁水,流淌在床。悶哼間,□渾身都是潮紅色澤,脹大的性器終於在■兩手伺候下洩出精水,黏稠且大量地橫陳在□自己的肚腹上。迷迷糊糊射了一次的□也沒想到要喊停,他是真的在射精過後便更加困乏,幾乎可以就這麼樣睡過去。被指姦的後孔仍在張合,好似一個貪食的小孔。
□眸尾濃紅地眼睛瞇瞇,在■為他擦拭精液時蹙眉,倒不像是真的生氣,他甚至不怎麼清醒。
「我說了,只能一小時的吧……」
「這個小時過去,主人要是想睡了,我也攔不著您呀。」摟起那具熱意逐漸消散的肉軀,■為他清理的作派太理所當然且迅速,□都沒能反抗,被簡易擦澡完的他就被裹入暖烘烘的被窩裏。
■熄燈,站在光亮的門前,他遠遠地注視著大床上的□練馬,「晚安,祝您好夢——對了。要是發現您爬起來辦公,嗯……」
□別開頭,暗暗地咂舌。
■帶上門前,笑得遠比今日的任何時刻都來得淡,背光的他,唇角只淺淺地彎著。
「您今晚一定會非常、非常好睡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