えらいね。いいこだよ。

　　□實在是坐立不安地在廚房的門口徘徊。

　　■的年齡……倒退了。

　　這樣的日子並不應該是常態，但他們也過了好一陣子，□更常駐留在■家中。放一個小學生年紀的孩童獨自在家，不只是日常生活會有諸多不便，小小的■似乎也更需要人陪。

　　記憶也好，思考也罷，都與過往的■無異，但□一旦從那個人的家裏離開，眼角餘光瞥見嬌小的身影倚在家門口，背著光線目送他的模樣……

　　他就更無法心安理得地回家去。

　　

　　於是幼小的戀人全副武裝地在廚房裏張羅晚餐。外食對身體真的不健康，到了忍耐極限的■備齊所有。無論是椅腳圓潤的矮凳，抑或是尺寸恰好的圍裙，在在顯示了■完全不需要他來操煩。熟練地在油煙裏洗手作羹湯的姿態與往日的他如出一轍，捲曲的一頭黑髮在動作間柔軟地跳躍著幅弧度。

　　但他就是放心不下。

　　「很餓了嗎？再等一會就好囉。」試味道的■舔舔脣上湯汁，把手上的小碟子往□的方向遞。□謹慎地伸出紅舌，往碟裏嚐上一口，吃慣了的味道令他不自禁地放鬆了眼神。

　　光是如此就讓■笑得更開。小孩子的臉蛋總是紅撲撲的，帶著暖暖的熱度，「太好了。變成這樣子了的話，說不定做起菜的手感會不一樣——我還這麼擔心著呢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你做什麼我都吃啊。」想更靠近一點。也有點想抱住他。尤其現在他完全可以把戀人抱在懷裏。但思及■諄諄告誡過的，廚房開火非常的危險，不可以胡鬧，□就只是乖乖地在原地等。

　　■眨著眼睛，小小的手摸上□的臉頰。

　　輕輕地揉呀揉。

　　

　　「□可以幫幫我，把冰箱裏的食材拿出來嗎？」

　　「之前買了新的盤子，要麻煩你從儲藏櫃裏拿出來，一定要小心拿著哦。」

　　「來，喜歡吃哪種水果，替我選一個好不好？」

　　淺米馬尾隨著忙碌的□輕快地舞動，待到他本人察覺到時，自己已經好端端地坐在沙發上，手裏捧著一小盤蘋果。鮮紅的果皮特意切作兔子樣式。□心滿意足地咬上一口，清脆的咀嚼聲規律地參進電視喧鬧聲裏。

　　■偷偷揚起嘴角。

　　

　　待到菜餚裝盤，■擦擦手這才跳下矮凳，「晚飯可以囉。要拜託□幫幫我，可以完成這個任務嗎？」

　　「——好，交給我吧。」毅然決然從沙發上爬起來的身影只是要去端菜。□一盤盤地將香氣四溢的中菜端上餐桌，飄過鼻尖的熱煙令他嚥下唾沫，眼鏡也泛起白霧。待到最後一鍋湯上桌，他的衣角被輕輕地捏住。

　　

　　從善如流蹲下身的□業已很習慣了。

　　嬌小的■先是摸摸他的頭，再攬住□的頸，又熱又滑的短小臂彎有點肉肉的，擦過□不自禁發紅的耳尖。

　　「謝謝你。□好棒好棒，幫了我好多忙！」

　　每每被這般幼軟的聲線稱讚，□總是更紅了臉。那雙淺褐的眼還是圓圓潤潤的幼時模樣，這樣近距離一看，虹膜晶亮亮的啊。交換著果物的酸甜氣息，挨得緊緊的，□反倒羞得特別特別不敢動作。

　　「唔？怎麼不說話了？還是肚皮餓扁扁了？」

　　小孩牽住他的手搖呀搖，笑嘻嘻地：「我們吃飯吧。」

　　

　　孩童的舌頭更敏感一些，小時候嚐得出來的蔬菜怪味，長大成人時便難以察覺到了。

　　「味道果然還是哪裡怪怪的……」刻意摻入□不愛吃的蔬菜，理所當然基於理智做出這種選擇的■微抿小嘴，操著刀仍舊俐落切菜的小手，現正拿著兒童餐具努力咀嚼。

　　大快朵頤的□舔舐唇角醬汁，「才沒有這回事吧？跟平常一樣好吃喔。」

　　按照過往生活習慣切的一口大小，之於小巧的齒列與舌是有些大了，■臉頰鼓鼓的。雙腳在桌底下晃呀晃。

　　「真的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嗯。你不喜歡吃嗎？」

　　撥著碗裏的肉塊，食量也自然更小的■搖搖頭。「我只是……會吃得慢一點。□吃飽飯先看電視也沒關係——」

　　「不想吃就不要勉強，給我就好啦。」

　　起身越過一桌飯菜，伸手揉揉那顆捲髮腦袋，□揚起嘴角，「這樣我們都是挑食鬼了！小孩子就應該要期待飯後的布丁，對吧？」

　　■噗哧一笑，「那我可以期待一下嗎？」

　　「——我等一下去便利商店買。」

　　「好。」餐桌之下晃蕩的短腿更歡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