湯の辞儀は水になる。
深夜的門鈴太響，只好以訊息替代。■立於公寓大門之前，奔騰的本能衝動都好似要在這樣寂靜的夏夜裏消弭。門鎖彈跳，自動開啟的細碎聲響令他深深嘆息，撥開汗濕黏膩的藍髮。
墓地的那場告白——或說是自白之後，他與□的距離更為複雜了。既非更加遙遠，也沒有升溫的表徵。□投來的目光總帶了些若有所思。也僅止於此。
……他自認自己還是把持得相當好的。只要□一聲拒絕擲地，■便能夠收斂所有情思，反正□壓根沒能自力得出正解。
他僅僅要的是□一句話。
行程耽誤得遠比■預備的緩衝時間更超過，他渾身酒氣，甚至帶了點操勞過後的乏力，儘管就這樣續行下去也無妨，可下一位他負責的目標未必容許■絲毫的破綻。向上司徵詢順路能否借個浴室，理所當然地得到了許可。
當然的。一如深夜當中，□那層樓唯獨書房的落地窗會散發著光亮，彷彿永遠不會熄滅，願意一日日熬夜工作下去的□，可不會因為區區告白就讓下屬沒能完成交辦的事項。
立於無光客廳中的□倒是真的嚇到他了。
「那麼我就借用一下浴室囉。□去吃點正經的宵夜吧？」
「要你管啊。」能量果凍的甜味還飄散在□脣上。不過只是聞見，■便不自覺地舔了舔脣。醉醺醺的他除卻勞動過後的乏力，訓練有成的■舉止全然不存在應有的恍惚，走向浴室的步伐筆直而沉穩。
分明是太過常來的家，■卻得以在這樣熟悉的空間感受到無所適從。身處佈滿□生活痕跡的浴室裏，機械式地搓揉泡沫、沖洗身體的他試圖無視所有升上的生理反應。都多大的人了還能落到這般田地……
「我很快地講一下，你聽得清楚的話不用關水耽擱時間。」
□的嗓音模糊地傳來，就在毛玻璃的拉門之外，隱約能見著灰紫色的身影端正地立於那裏，倘若沒了視線阻隔，這會是多麼接近的距離啊——都已經明言至此，還能放任愛慕自己的男人到家裏來，在他洗澡時站在那樣近的地方，遲鈍的限度宛如無止盡。
當然的。這是出於對■的信任，也是他無意識表現出的、變相的拒絕吧。全然沒能被視作戀愛對象。在□正經八百的事項告知之下，■凝視著自己益發膨脹的下體，深刻體悟到自己所陷入的是何其無底的死海後，本就不怎麼受酒精影響的他這下連酒氣亦感覺揮發完畢了。
至少他還能維持自己浮於水面上。
「——嘖。你倒是回我一句啊，是暈倒在浴室裏……」猛然拉開浴室門，□的臉頰反倒迅速地比起■更為紅潤，一層層疊加上去的紅暈令他的面頰看上去非常美味。處變不驚的■只是微笑，好似赤身裸體、下體勃起的人不是他。
啪嗒。自藍色髮絲落下的水珠一滴滴地打在臂膀，像囑咐著■該當的只有冷靜。「抱歉呀，□，我有聽到的。所以幫我把門關上吧？我會著涼的。」
□很是遲疑、扭捏地，往浴室裏走。
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。
相較於他，更為困惑的■只暗暗叫苦，避無可避、一絲不掛的他饒是丁點的搖曳都徹底暴露，在□羞惱交加的注視下更加亢奮的陰莖更坦言了所有。而一旦他試圖遮掩，一切都會變調，變相承認他是在對著□勃起。
「……我、幫你，弄吧。」
生硬得■素日必定會發笑的語調。不過他現在正是打從心底發散苦楚就是了。這樣處處顧慮，甚至為了■他而不知所措的□，不正恰恰是他不願意目睹的光景嗎。
「用不著這麼麻煩吧，嘛，給我一段時間就好。不會耽誤到時間的。我馬上就走。」
正欲起身的■身軀一震。□的腳掌微溫，踏在赤裸裸的大腿上無聲命令■坐回去。彷彿試圖以暴行掩飾羞臊，卻在過於無力的表達下成了某種異樣的調情。
沒能正確指摘的■無可否認，他耳根延燒的熱度快要不能以凡常酒醉反應來蒙混過關了。
「禮尚往來啊，你不常常說嗎，只是，那個而已。」
「好呀。也是，照□這樣講。」握住腳踝的掌心摩挲皮肉，換來□近乎驚嚇的震顫。
被緩慢但不容抽開的力道按往■挺立的胯下，□瞇起眼，難以理解現狀的所有，「■……？很髒不是嗎？」一腳踏在濕滑性器上的□囁嚅，燒得燙人的耳尖很是紅潤，被就著腳底板磨蹭陰莖，轟然通紅的青年好似連指尖都也成了紅潮色澤。
「這樣就好。」
■垂下眼睫，隱忍住自胸腔深處迸發的嘆息。
立刻就後悔了吧。■悄悄窺探緊閉雙眼的□，處置方式宛然是處置某種外星生命體，解剖落下的刀尖既薄且利般，踐踏的行為本身令□非常不適，可就是這樣才無得以與性事掛勾。
那顆純潔無暇的小腦袋裏怕是連足交的概念也未曾觸及。■只要嚥下唾沫，喉嚨的乾澀便提醒他的亢奮是何其昭然。腳趾間柔軟的凹陷時而擦過冠狀，拇指在敏感的尿道口上一掠，■腰眼的熾熱正說明了他的性慾高漲，陰囊在足跟的按壓下近乎可以微弱抽搐起來，射精的可能在拙劣的愛撫下又逐漸消火。
煎熬與蜜糖之間，■儘量把喘息更加按捺下去。
——直到，那雙灰紫色的眼揭開眼皮。
「你是還想要多久啊……」當然依舊的是笨拙與不得門路，但光是願意注視著■勃發充血的陰莖，照著□貧乏的理解去為■服務，更體認到這一樁事實，就足以令他滿足且罪惡地把精液塗上□的腳掌心。
「……□。」
在□抽回前，■強裝鎮定地托住沾滿黏糊白濁的腳，沖洗與泡沫搓揉的步驟間他眉眼仍然溫和，指腹摩擦著趾縫，將一塊塊稠精洗下。
「不用這樣勉強自己的。要是滑倒了也不好。」
□的眼瞼很輕很輕地，抽了不只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