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0112

 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
　　直至天色完全暗了下來，人聲休止，寒水落了下來，■才打著傘獨行在巷間。直到遠遠見著佇立門口的那個人，他那不知何謂凍結的唇角一如既往地揚得高高的，本想舉起手還是止住了自己，到了青年跟前才將第一眼便湧上心口的話語吐出：「□先生是在等我嗎？」

　　「誰叫你這麼大搖大擺地過來的？連隱蔽都不知道嗎？」那飛揚的眸尾一如往常地瞪住了■，回身開了拉門徑自走進去，衣袖是夜雨泛涼的水氣味道。■跟了上去，規矩地在玄關道了一聲打擾了，在收攏濕透的紙傘時悄悄心想：但□先生總是會替我做好掩護的呀。

　　「任務結束了，順途想說過來向○小姐問候一下。」他放下背後的木匣子，▲熟門熟路地自個兒跑了出來，就想往○常在的個室移動；□放低了聲量，按住了▲的腦袋瓜：「不行，○大人終於願意稍作歇息的！」

　　好好地閉緊了的紙拉門另一側，忽地就幽幽飄揚出一段歌，囈語似、不成調、醇而清雅的女性嗓音。三個人毫秒之間凝結一般，▲安分地止住了動作，仰起臉瞧瞧那早已沒在施力的細緻指掌，把自己的腦袋移開。

　　

　　「啊啊……○大人……！」

　　宛然身處最為甜暖夢鄉，□的面頰緋紅，注視著素面的紙門，方才入耳的好似神明的呢喃、啟語、布道、須得信者傳頌萬世流芳的聖曲……不是好似，他確信。

　　■同樣放低了聲嗓，卻不合時宜地打破了迴盪在空間中餘韻：「這支曲子好耳熟呀。」惹得□偏首惡狠狠地瞟他，為免打攪到了○特意更壓低了音量發難：「■。」怎麼能破壞他品味○大人美聲的時刻！

　　

　　「啊，不好意思，」少年瞠大了雙目，繼而只是有些害臊地垂下眼：「我只是想問問，□先生知不知道這條歌。總覺得非常懷念，不由得就……」

　　「……之後再說。」□輕淺地哼了一氣，無聲地領著兩人去到屋子的另一角，在■幾乎以為這個話題該當過去了的時候，生硬的字句逸散在深夜的寒氣裏：「之後我再唱給你聽啦。」纖脆的背影見不著面容，可■合上雙目，彷若碾碎冰椎灑入呼吸之間的冬日空氣，隱隱有著讓人很舒服的、甜絲絲的風味。

　　

　　「……是的！」

　　「太大聲了！」